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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淑薰

   在反對禁止體罰的說法中,有一種聽起來很有說服力的理由,是,面對「頑劣」的孩子,如果不能體罰,可以怎麼辦?更甚者,還會撂下一句,那我們只好都不管。

 然而,這是一種讓父母聽起來心痛的語言。畢竟,孩子難教,總希望專業的老師「比較會教一點」,動輒說打、或說不能打就只好放棄,著實令人難受。

 我們可以理解,有些孩子的狀況,的確需要教師付出更多的心力與智慧,但重要的是,這群願意付出的老師,還往往有著不同的「看待孩子的眼光」,以及一種「就是要嘗試各種新方法」的傻勁。本文訪問幾位帶過這類「令人頭痛的小孩」的老師,請他們談談,他們是如何不體罰,而又能讓小孩改變行為與願意學習。

之一:帶流氓班級的阿聰老師—和孩子講道理

 阿聰曾經在國立高中、國中教了五年的書,目前是人本三重青少年基地的數學老師。阿聰記得,他第一年到學校教書,因為資歷淺,很自然地,就被學校安排去帶沒有老師敢教的「流氓班級」。

 這一班,令許多老師聞之色變。因為學生會趁老師轉頭寫黑板的時候,丟東西到講台上,一些老師因此不敢寫黑板。而打架、鬧事對這一班的學生更是家常便飯,在阿聰擔任他們導師之前,學校才剛開除了班上三個學生。

 當阿聰第一次來到這個班級,許多學生是斜眼看他,態度非常不友善。儘管如此,阿聰並沒有對這些孩子特別看待。第一節上課,阿聰就跟班上學生說:「我是來教你們的,但我不會用處罰的方式來教你們,打就更不用說。打人本來就是不對的,我不希望你們去打架,所以我也不會打你們。」

 問阿聰,如此「棄械投降」的舉動,難道不會擔心學生不聽管教,爬到老師頭上?阿聰說:「這些學生從小被打到大,對學校老師充滿極大的不信任感,而且習慣去探知老師容忍他們的底線。因此我必須表明我的態度。因為,如果他們還繼續抱持我像其他老師一樣會打人的心態來面對我,他們對我的態度還是會像以前一樣,這樣他們是無法上課,也無法學習。」

 不過,阿聰心裡非常清楚:重建信任不是一時的事情,表明了老師的態度,並不代表學生會馬上相信或是變乖,他必須透過一次又一次的事件處理,來證明他是一個真心願意教他們,而不是只會打他們的老師。

 有一次,有個學生在下課鐘剛響的時候,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前罵阿聰很難聽的三字經。當下,阿聰心裡很生氣,但他仍以不高不亢的聲音,問那位學生說:「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你仔細想想,我哪裡對不起你,讓你這麼生氣,當著全班同學面罵我媽媽?」學生沒有答話,阿聰也沒有對這位學生做出任何處罰,只說了一句「好了,那就這樣」,轉頭去準備下一堂課的教學資料。

 對於同學的辱罵,阿聰並非不介意,心裡也不舒服,但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能因為自己心裡的生氣而去傷害學生。

 「他用髒話罵我,正反映出他之前所受到的教育也是這樣對待他,影響他看待事情或是解決問題的方法。」阿聰覺得,學生會對老師罵髒話,是因為心裡充滿憤怒,而這憤怒源自於之前所有對他不好的老師或是不好的教育,也包括他無法改變整個環境的無力感,但是,在打罵教育中,孩子不可能學習到:人可以透過好好的跟別人說話來表達情緒,所以,他當然只能透過罵髒話來挑釁老師。

 事後,學生並沒有跟阿聰道歉,但阿聰也沒有因此而對學生另眼相看,或是放任、放棄他。但從此之後,這位同學眼中的老大,再也沒對阿聰罵過髒話。阿聰說:「我只是用講道裡的方式,給他時間去思考,去想想自己這樣對我發洩情緒是不是合理。我相信,在一個人與人相互尊重的環境下,孩子自然會知道他那樣是無理的。從他沒有再罵過我,就可以看到他的改變。」

教學是一種啟發與示範

 面對「流氓班」的孩子,一般人可能以為,只要保有秩序、不出亂子,就謝天謝地了,這也是許多人認為只有「打」才能解決問題的原因。但是阿聰老師,卻總是愛跟孩子談道理、還有瞭解孩子的心情。

 有一天,阿聰正興致勃勃地在課堂上教數學,卻有一個同學大聲地跟另一個同學說個不停。阿聰跟這位同學說:「能不能請你安靜下來,你這樣已經干擾到上課了。」但學生卻跟阿聰嗆聲說:「哪有,我哪有干擾到誰?」這時,阿聰選擇不在意孩子的口氣,而是心平氣和地跟他說:「因為你講話太大聲,我受到干擾,無法專心上課。」通常,孩子聽到阿聰這樣溫柔的說明,會願意安靜下來。不過,如果學生還有意見,阿聰可不會就生氣起來,他反而願意暫時放下手上的數學課,繼續跟學生對話,談自己為什麼上課需要比較安靜的環境,或是問學生是不是對上課內容有問題、覺得無趣還是有其他困難。

 在這個過程中,阿聰說他從來不會為了維持上課秩序而處罰或是體罰這些擾亂上課秩序的學生。他說:「要依賴體罰才能維持上課秩序,顯示教師在專業能力上是有問題的。因為教育的方式絕對不是透過『暴力或是任何羞辱人的方式』來教導孩子,而是一種啟發與示範。因此每一種狀況或是場合都是一種教學的機會,而每一個干擾與混亂,也都是跟孩子講道理的機會,教導孩子如何面對這種狀況。」

 然而,這樣一來不是就忽略了那些原本認真上課的學生嗎?還有,數學課的進度落後怎麼辦呢?阿聰笑著說:「教育是很細緻的,不可以粗糙地去劃分來看。花時間跟一個孩子講道理或瞭解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不表示就忽略其他學生上課的權益。教法是活的,看似在跟一位孩子講道理,其實同時也是讓其他同學看到並學習到如何處理這種被干擾的狀況,或是瞭解同學可能面臨的困難。」

 阿聰表示,經過多次這樣在課堂上的一來一往的談話之後,許多孩子都能理解,原本上課你一言我一語的吵鬧情況也改善許多。

不放棄學生是老師應有的態度

 當然,最重要的,是阿聰從來不會以分數來評斷學生,更不會因為學生成績不理想而打他或是放棄教他,阿聰一直努力在做的,是繼續想其他方法來教各種孩子,「不打人、不放棄任何一個學生是當老師的人應有的態度。」

 阿聰說:「在教課的時候,我會一直惦記著有一些同學這個地方還不太會,有機會就會回過頭來讓大家想基本的原理。每次要複習基本的東西之前,也會特別跟孩子預告,讓孩子知道,他有機會再把基礎的概念學會,而不會覺得跟不上上課進度而放棄學習。」

 這麼一來,因為老師能夠掌握教學狀況,在教學策略上隨時調整,兼顧不同程度學生的學習,所以每一位學生在課堂上會忙著學東西,也就不會覺得無趣、跟不上而不想學習。

 課堂上,阿聰也會跟學生談教育的想法,也談思考的方法,他花很多時間跟學生解釋老師為什麼不可以打學生。同時,阿聰也會去影響其他科任老師,請他們不要打學生。漸漸地,只要是他們班的老師都不會用體罰的方式來教他們。每次有同學打架,阿聰會當成大事情處理,他會找學生來談話,透過傾聽、關心與接納,孩子打架的次數少了很多;「而且,重要的是,學生相信我,他們在遇到困難的時後,會想到找我幫忙。」阿聰微笑地說。

 問阿聰為什麼對這樣一群「特別的孩子」能堅持不打的教學方式?阿聰回答:「身為老師,必須以身作則,而不能說一套,做一套。我害怕我的學生質問我『你說打人是不對的,叫我們不能打架,那你怎麼可以打同學?』或是問我,『你說不能放棄,你怎麼可以放棄那個同學?』」阿聰還說,身為一個教育工作者,本來就應該想盡辦法來教學生,但這些方法絕對不是暴力的、會讓孩子恐懼的方式。

 「其實我的方法只是用人與人之間,很自然的互相對待的方式對待學生而已。」阿聰說,他只是給孩子時間,啟發他們看待事情與思考的眼光,讓他自己去找到方法,從內心自發地去調整行為。「用講道理的方式是有用的,因為他們知道我不會打他們或傷害他們,他們不會有恐懼,我可以跟孩子自由交談,許多學生原本斜眼看我的眼神也有了轉變,我在講台上是很快樂的。」阿聰說。


突然想到跟這篇文章一點關係也沒有的...一些想法

這學期在實務方面增加許多經驗,之前在課本上學的理論開始一一印證到現實的教學中。自從甲班換成兩大排-butterfly and bee之後,學生總會若有似無的暗示老師可以給他們加分,加分當然很樂意他們有好的表現加分是最立即的鼓勵,但我不喜歡這方法。而期中考後各科教材法相繼的試教教學讓我更加討厭爬分格這東西,看到現在為止只有我們這組沒有用而其他的小組似乎沒有爬分格就教不下去似的,以加分為引誘『鼓勵』大家舉手。物質鼓勵這東西很有用、代幣制度、社會鼓勵也不錯,但我想老師不應該表現出來的是:快!你們快舉手我就給你們加一分,加一分耶!可以贏過其他組。這樣學生的學習動機會變成什麼我想大家都很清楚..而那並不是站在台前的人所希望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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